第(1/3)页 一进院子,虽然觉得这寿庆堂与往日似乎有些不一样,可也没有多想,毕竟这寿庆堂他往日里来的也少。 因为从小他就知道,寿庆堂的老太太并不是他的嫡亲祖母,加上大房和二房有罅隙,大房上下都以己度人,觉得二房说不定会对大房唯一的这根独苗苗动手。 所以也拘着顾长印,少让他到寿庆堂来。 这里头自然少不了顾老太爷的默许,在他的心里,也是担心自家老妻或者老二媳妇,真恨透了老大,因为对老大不能动手,将歪心思动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顾老太太又不傻,大房每次都找借口不让顾长印来给她请安,顾老太爷也一直是默认的态度,并不训斥说这与理不合,就知道大房和顾老太爷的心思了。 她就算再恨顾文钟,可却从来没有说将怒火发泄到孩子身上的想法。 更何况,自己的小孙子出生就夭折了,大孙女也丢了,谁耐烦看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自己儿子被害惨了,老大一家却团圆美满了? 巴不得不看到顾长印,也落个眼前清净呢! 加上后来顾长印越长大越调皮跋扈,性子也不好,要什么东西便要立刻到手的,不然就撒泼打滚的,妥妥的熊孩子。 越发庆幸不用见到了! 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跟着大房一起过来请个安,走个过场。 因此顾长印浑然不觉这院子里把守门口的,可都是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的心腹,只管埋头往里头走。 进了寿庆堂里头,抬头就看到这屋里多了好几个生面孔,看穿着打扮比自己三等的仆妇还不如,而且他们居然还都坐着。 心里就嘀咕,只怕又是哪个远房打秋风的穷亲戚来了吧? 顾长印打小就被大房那边大夫人和伺候的人,都灌输一个信念,就是他是顾文钟唯一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这顾家将来都是他的。 二房如今还住着,那是因为上头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走呢,等他们闭眼了,肯定是要分家的。 到时候二房就是旁支,而他就是顾家嫡系所出唯一的继承人了云云。 所以顾长印渐渐知事起,就看顾家为己物,甚至有时候都看二房不顺眼,觉得二房花销的都是将来属于的他的那些东西。 又曾经听大夫人潘氏也唠叨过几句,说什么顾老太太对外头来打秋风的穷亲戚都大方,偏偏对大房他们却抠门的门。 虽然顾长印没觉得自己缺少什么东西,可听得次数多了,也觉得顾老太太这是慷他人之慨呢。 因此那脸色就不太好看。 不过好歹那从小的礼仪规矩还是有的,知道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得先给长辈请安问好才是。 抬头看着上首,就看到上面坐着顾老太爷和顾老太太,两个人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 顾长印一边请安,一边偷偷拿眼睛朝左右两边看,下头右边是二房一家子,左边—— 看到左边的时候,顾长印呆住了,正在拱手低头作揖,一个没控制住,整个人就一头栽倒在地。 还好地上铺着地毯,倒是没受伤,就是有些丢人。 爬起来第一件事,顾长印不是去将还坐在地上的顾文钟扶起来,而是先恼怒的跺了两下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问题。 这才腾出空来,吃惊的问:“祖父,这是怎么了?父亲为什么坐在地上?” 说着才要去扶人。 顾文钟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垂下了眼睑,伸手阻挡了顾长印的手:“别碰我——” 顾长印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顾文钟,又看向上头的顾老太爷。 顾老太爷就算再老眼昏花,可这么看过去,一眼也能看得出来,顾长印和杨宗保两个孩子站在那里,谁都要觉得这杨宗保才是顾家的孩子。 忍不住那颗心就往下沉了沉。 尤其是顾长印进来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平日里因为有大房唯一的的独苗苗,他好大儿唯一的后人滤镜,就算有规矩疏漏的地方,顾老太爷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今儿个得知顾长印可能不是自家的血脉,顾老太爷再看顾长印,请安行礼粗疏随意不说,看到他父亲坐在地上,第一时间居然是看自己的衣裳脏没脏,而不是去关切父亲。 那心里的不满就又多了一点。 不过好歹也当心肝宝贝养了十来年,就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了,顾老太爷看着顾长印还懵懂没搞清楚状况的模样,心一软,倒是不敢开口了。 他不开口当恶人,自然是有人。 顾老太太已经懒得再唧唧歪歪的,直接就开口了:“印哥儿,把左脚鞋袜脱了。” 顾长印愣住了,这是啥要求? 看顾老太爷,顾老太爷冲他点点头,再看顾文钟,顾文钟嘴角含笑,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情绪。 顾长印犹豫了一下,扭头想找个人吩咐,让伺候他脱掉鞋袜,环视了一圈屋里,发现居然除了老太太和二房太太身边有两个贴身嬷嬷,屋里居然没有半个下人。 顿时就更不高兴了,他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有自己脱过鞋袜?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