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顾家二房那边忙碌热闹不提,只说大房这边。 顾老太爷派人去买断续膏,偏生运气不怎么好,杜家药铺存药不足,只留下一罐。 因为断续膏中有一味药引十分难得,今年收到的不如往年的一半,因此配置的断续膏也不到往年一半。 也亏得顾家来得还算早,在等上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得这一罐都没了。 顾家人没法子,这一罐子也好过没有啊,给买了回来。 全大夫当场就给顾文钟给用上了,这药确实也是有奇效,用上后,顾文钟只觉得尾椎骨一片清凉,终于没那么痛了,很快就安稳睡着了。 那边全大夫偷偷的跟顾老太爷交底,按照顾文钟的这伤势,两罐他还是估计少了,起码得三罐断续膏,只怕才能让顾文钟半年后站起来,情况好的话,能在屋里走几步。 如今只有一罐,不仅恢复速度会变慢,而且恢复的肯定不会太好,将来就是好了,说不得也不能起床,下半辈子搞不好就要在床上躺了。 顾老太爷一听全大夫这话,当场就傻眼了! 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问全大夫还有别的法子没? 全大夫斟酌了半天,给出两个法子,要么顾老太爷去找那买过断续膏的人家,看能不能高价再买上两罐回来。 要么顾老太爷去寻那位宫里那位擅长跌打损伤的太医来给顾文钟诊治。 顾老太爷当然知道只有这两个法子了,可需要断续膏的人家,大部分都是武将,他是文官,一贯跟武官关系不如何,就算娶了云氏为续弦,可因为对老二不好,云家那边对他一直都相当有意见。 每次逢年过节,去云家一趟,都要被教训一顿!直到前些年云家外放,他才过了几年好日子。 更何况,老大这几年,没少借着顾家的势力,给与云家关系不错的武官那边使绊子,很是得罪了一些人,如今想去求药,以那些武官的脾气,别说给药了,只怕都要在家开席庆祝呢! 至于那位太医,也不巧,因为皇帝要避暑打猎,那位太医就随着圣驾去了夏宫,怎么可能脱身出来给顾文钟看诊? 回想这一切,顾老太爷自己都忍不住会多想一下,为何这么凑巧,倒像是老天爷故意不让老大得到治疗一般?莫非是他做的事情真的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之前做人不肯留一线,如今造下的孽都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顾老太爷不敢多想,也不能放弃,先是厚着脸皮去顾老太太这里,想让顾老太太去相熟的武官家问问,可有断续膏,能不能先暂时借来用用,明年定会还给他们。 顾老太太如今是孙子孙女绕膝,加上心知顾文钟已经是废了,这顾家以后都是她儿子孙子的了,高兴的不得了。 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再看顾老太爷,只觉得腻烦!当年年少无知的时候,被顾老太爷的那张脸,还有那张嘴给骗了,如今年纪大了,她后半生有依靠,儿孙绕膝,想起来美滋滋的睡觉都能笑醒! 谁还耐得烦来应付这头发胡子都白了的糟老头子? 尤其是听说,要自己腆着一张老脸去求人,给他的好大儿求断续膏?做什么清秋大梦? 她没落井下石,趁机给大房那边使绊子就够大度了好吗?她是继母,又不是圣母!还圣光普照大地,别人打了你左脸,还把右脸送过去?她又不犯贱? 因此一点面子都没给顾老太爷,直接轰人,气得顾老太爷只跺脚,嘴里还念叨着顾老太太不可理喻,见死不救之类的话。 顾老太太冷笑:“行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就心一软,去给你的好大儿去求药了呢!不过呢,我可不确保一定能求到药!而且,你真的相信我求回来的药?你敢给你的心肝老大用?你就不担心我在里头放点别的药?还是你压根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到时候你的宝贝儿子没恢复好,就栽赃到我头上,拿捏住我的名声了,逼着老二他们一家子,放老大一马?” 顾老太爷一脸的狼狈不堪,不敢直视顾老太太的眼神,勉强说了一句:“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老太太摆摆手:“我就算是小人,也是真小人!比你们这父子搭档的伪君子可强多了!行了,咱们大半辈子的夫妻,这么些年了,有些话就不必说出来恶心人了!从今儿起,你全心全意去照顾你的宝贝儿子去,只别来我面前恶心人,也算是咱们半辈子夫妻,互相给对方留点体面了!” 顾老太爷嗫嚅着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顾老太太已经起身回了内室,没一会子就听到她跟身边嬷嬷的说笑声,是在商量着,将自己私房里的什么好补贴给给刚认回来的孙子和孙女呢。 浑然没将顾老太爷放在眼里,自有一副你爱来来,爱滚滚的架势。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不缠着顾老太爷,不刨根问底,不泪眼婆娑歇斯底里的跟他吵架,逼问他到底有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们娘俩存在的行为,本是顾老太爷梦寐以求的。 今天真的实现了,顾老太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气闷。 他站在外头半日,听着里头顾老太太的笑声,似乎,似乎有很多年,他都没有听到自己这个继妻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声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