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六 目的-《大明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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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问默然,没有答应苏城的拉拢。原因很简单,只要不得罪皇帝,犯了再大的罪,皇帝都会看在亲戚的份上留张问的性命;但是一旦和东林搅在一块,和皇帝对立,极可能就会在阉党东林党的相互倾轧中命丧黄泉。
张问觉得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不便明言,只默然不语。
苏城见劝不了张问,也就作罢。这时有另外两个大臣从走廊上路过,张问和苏城都作揖见礼。那两个官员都是东林党人,苏城和他们很熟,就寒暄起来。
不知怎地,聊天的话题又扯到了阉党上面,只听一个官员笑道:“听人说呀,不论犯了什么事,只要喊魏忠贤一声祖宗、或者一声爷爷就能免罪,哈哈,喊爸爸还得看官职,不是谁想喊就能喊的。”
说罢三人一阵哄笑。苏城附和道:“不知两位大人听说了没有,浙直总督崔呈秀,将会替任兵部尚书张鹤鸣辞职之后留下的空缺。可不清楚那崔呈秀喊了魏忠贤几声爸爸。”
“哈哈……”
张问心道崔呈秀怎么也是二品大员,苏城一个六品小官,竟然在公众场地直呼其名,礼崩乐坏,罪在党争。
苏城说罢颇有深意地看了张问一眼,好像在说:希望张问不要做毫无廉耻的阉党,污了皇后的美名。
张问对打成一片其乐融融的东林党人堆丧失了兴趣,当下就拱手告辞。他慢腾腾地回到家,脸色不太好,家里的人都小心翼翼,说话也很低声,生怕惹恼了张问。
立了战功得不到奖赏、反而可能被治罪,这种事无论张问怎么想,都十分不爽,很是闹心。他吃了晚饭,坐在内院的东厢里,对着烛火发了好一阵呆。
按理张问是一家之主,应该住北边的上房。但是以前张问的父亲在世时,张问一直住的是东厢这间房,成了习惯,之后就没有搬过;其实是在这间房里,发生过许多让张问永生难忘的小事。
他心情伤感而颓丧地坐了许久,抬头看窗外的时候,夜幕已经落下,屋檐下还挂着年节时候的红灯笼,看起来很是喜庆。
张问毫无睡意,就站起身,拉开房门,在院子里散步。他走出内院的洞门,门口站着两个女侍卫,见着张问,都躬身向张问施礼。张问也不理会,自顾踱步,他在寻思破解这个局的最好办法。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关于理和权的飘渺问题,又回到眼前的事。显然现在权比理大,所以在辽东的功过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中谁能为自己说话?朝中目前大致有东林党和阉党两个派系,东林党张问不愿意加入,就剩下阉党,偏生得罪了魏忠贤,这不是左右无路了么?
就在这时,张问突然想起,客氏和魏忠贤不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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